于青春的解读似乎不该局限于对感情的极端处理与对女性身体的意淫
近几年的中国电影市场中,校园及青春类影片层出不穷并掀起一股“致青春”的热潮。尽管许多导演都纷纷投身于此,但其中的走心之作却屈指可数。日前,中国导演顾长卫也携新作《遇见你真好》在北京与观众见面,试图以“过来人”的视角去回望那段美好与迷惘交织的青葱岁月
作为与张艺谋、陈凯歌等第五代导演共同成长起来的顾长卫,凭借由其指导的《孔雀》《立春》以及《最爱》等作品享誉华语影坛,早期掌镜的《霸王别姬》《光阳灿烂的日子》等作品更令其蜚声国内外影坛。而无论作为摄影还是导演,其作品多以现实题材见长。然而此次却“跟风”讲述青春校园题材故事,加之鉴于其已逾六旬的年龄,不禁使人联想到由冯小刚指导,于去年年底上映的同类题材影片《芳华》。
出生于年的导演顾长卫,不仅与冯小刚年龄相仿,而且二人同为摄影出身。因此,相较于同一时期的中国电影导演,顾长卫尤其擅长运用镜头语言,表现剧中女性人物优雅细腻的独特气质与极富感染力的荧幕形象。在这一点上,顾长卫的这部新作显然具备与群芳争艳的《芳华》一较高下的能力。但事与愿违的是,据点映场观众反馈及豆瓣目前4.8分的评价来看,7.8分的《芳华》似乎在主题以及剧情上令《遇见你真好》有些望尘莫及。
与《芳华》表现主人公文工团岁月经历不同的是,《遇见你真好》试图还原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时代中,那些令人怦然心动的相遇。影片以三段互相关联而又相互独立的故事,讲述高考复读班里青涩又懵懂的爱情。尽管故事被设定在一个复读班级的高考前夕,但由于剧中人物终日谈情说爱以及把酒言欢的状态,使得观众们无法从角色身上感受到高考带来的升学压力与紧张的备考氛围。相比之下,反倒是爱情充斥了主人公们的学习生活,导致既定的故事背景形同虚设。而在影片的最后,导演又安排以跳楼的方式来宣告对所谓的那段青春与爱情的无限缅怀。试问,这又与之前的同类电影《致青春》与《同桌的你》中所涉的堕胎情节何异?这样的设定仿佛给人一种没有经历过这些“轰轰烈烈”的爱情便没有青春的错觉。
在此之前,如果说被《小时代》的纸醉金迷与《匆匆那年》的万劫不复所渲染的青春,看上去稍嫌浮夸和做作。那么,在现时的同类影片当中,则有一种导演对青春略显油腻的主观意淫。在这点上,口碑与票房均有不俗表现的《芳华》也不能例外。
以部分浴室和更衣室戏为代表,虚焦展现何小萍全裸胴体的镜头及仅着白色内衣出镜的女性群像,无不显露出冯小刚导演对文工团女兵所怀有的特殊情结。但由于把握得当,镜头表现得极为克制,加之近乎完美的场景还原,客观上使得冯小刚的意淫不仅不易察觉,而且十分高级;相较于前者,在顾长卫的镜头下,对男女双方情感交流方面的刻画,则充满了明显的挑逗意味:除却大量对女性身体浮夸、露骨的特写及令人面红耳赤的对话,更有男主直接展示带有日本色情影星图片的扑克等充斥性暗示的场景,这无疑令导演顾长卫在看似努力贴合所谓“青春”味道的同时,反而遗失了自己的品味与格调。
且不论如此油腻的情趣是否能够代表那些青涩而美好的青春。单就“此片是写给青春时光的一封情书”这一宣传语而言,便已未免有失偏颇。
是以,对于以现实题材见长的导演尝试其他类型的电影,甚至以此“跟风”都无可厚非。但青春题材的电影,并不是企图仅仅依靠白衬衣、大操场、性幻想以及一场惨烈的早恋就能唤起观众脑海深处对于青春的回忆并就此找到共鸣的。
而导演们在选择拍摄此类青春题材影片时,除却所谓致敬、情怀及对市场口味的迎合外,更应有如台湾青春电影《蓝色大门》那样去缅怀并延续关于青春的一切。在该片故事的结尾部分,女主角孟克柔那段“三年,三十年,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的设问,真实还原了迷惘无助的青春并给观众留下一个关于成长的思考,不仅让青春这一命题更具张力,更使影片回应了青春及其本身所包含的题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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