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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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说“内卷”这个词还是在去年，当时还在电视台实习。
某天一位前辈拿着厚厚一沓简历走进来，开玩笑地对我说：“快来看看，你们这些00后小孩都内卷成什么样了？”当时我正醉心于阳台上的多肉长势喜人，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然而，辗转来到一年后的今天。当“内卷”这个词越来越多地被身边的朋友们随口提起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段烤着太阳写新闻稿的日子，或许是我人生中最“不卷”的一段时光。
随着年岁的增长，周遭围绕的日常询问逐渐从寒暑假该去哪玩，变成了简历修改到了第几版，假期实习有没有好去处。
从学生到打工人的计时按钮被按下，绩点和offer都成为了一根根悬在头顶的胡萝卜，生活被刻刀粗糙地分割成不均匀的小块，你面对清单上没做完的今日事项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晕头转向的麻雀撞上窗棂。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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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最近的内卷时刻，是去当了一次校招双选会的志愿者。
如果稍加注意，你就会在这个星罗棋布了几十家公司的广场上看到完全泾渭分明的两种人。
一类人目标明确且充满野心和干劲，他们递过来一张张包装精致的纸页，那是无数与岗位匹配的实习经历或是证明个人能力的作品集，他们的语调热忱或客气，但眼神同样殷切。
另一类人带着点怯意和似是而非，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想要什么，怀揣着某种侥幸和好奇，想来一探究竟。
身为暂时性“局外人”的我忍不住为自己悄悄捏了一把汗，再过一两年如果自己的简历也躺在这里被别人挑挑拣拣，那我是不是还能像今天这样，把一切轻快道来。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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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和一个正在gapyear的朋友吃饭，他把自己自嘲为一颗“卷心菜”。
说自己gap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逃离被同辈压力和自我期望所裹挟的生活，逃避掉扑面而来的就业升学的选择。
他说，既然是“卷”不动了，那就“菜”得安详。
然而当他经历了一整年东奔西跑的尝试。到头来才发现，纵使在路途中遇到很多精彩的人事物，确实让他得以喘息一口新鲜空气，但那种“我一定要和别人比”的心态早就像小时候背过无数遍的九九乘法表一样，成为了他下意识的反应和选择。
朋友讲完这些，竟然有些丧气，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看吧，我果然是个卷心菜。”
我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绩点和晦暗不明的前途，朝他默契碰杯：“害，谁不是呢”
至于gapyear？它和考研出国考公一样，都只是一种暂时性的“出逃。”时光匆匆而过，还是得打起精神面对现实。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就很像读高中的时候，每一次月考，班主任都会让全班排在教室外面，再按照排名依次选座位，一串又一串的冰冷数字，组成了班级里的楚河汉界，相隔天堑，让人动弹不得。
让自己与这套曾经奉若圭皋的评价体系和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至于在上大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迷茫的，毕竟高考留下的那种“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竞争暗示实在太过强烈，它作为前十八年的主旋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切换，只好不住地单曲循环。
做很多事情的原因并不是“想做”或者“喜欢”，而是“别人都这么做。”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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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人类学家项飙把内卷形容为“一种不允许失败和退出的竞争。”
不论竞争输赢，只要你一旦退出，就成为了懦夫。而在我们的文化语境中，向来是不欢迎胆小鬼的。道德压力的枷锁之下，很多人不得不躬身入局。
其实有关“内卷”有太多论调说辞，但我依然试图找到一些延缓焦虑，或者是更放松的生活策略。它们的灵感，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我自己，以及身边的“卷心菜”们。你或许可以看成是一份《卷心菜们的自我修养》。
第一，不管怎么选，都会后悔的
不论是上学实习，还是工作生活。我们总是被莫名其妙地推到车辆川流不息的岔路口，你还没回过神，就有人在不停催促你立马做出选择。纠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想明白一件事就好：“不管怎么选，你都会后悔。”
深思熟虑确实是成熟的表现，但过度的忧患意识往往会让人裹足不前。面对未知和恐惧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面它。
第二，竞争之外，同样是逆流而上
在这个内卷洪流中，我们总会遇到同样逆流而上的同龄人。大家各自都携带着独特的味道，有些难免让你不适应。
不过没关系，只要求同存异就好。少一些暗戳戳的竞争意识，多一些同理心。观点的交换碰撞总会让我们收获不一样的见解和角度，帮助彼此走出曲折泥沼。
你或许可以把每个人都比做一块小小拼图，就是因为众人拼凑在一起，才有了春天。
写到这儿，想起来之前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分享的插画，讲的是一只红白相间的小帆船，有着圆溜溜的眼睛。它嘴里在小小声地说：“一个个长短不一样，一个个时间不一样，所以啊，别说你快点快点，我慢慢地朝前走啦。”
看上去答非所问，但也不失为一种新的思路。
“内卷时代，我怎么办啊？”
“别说你快点快点，慢慢地朝前走吧。”
作者：婉茹
编辑：若歆
图片：网络（侵删）
排版：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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